第(1/3)页 下了飞机后,走在机场宽敞明亮的通道里,陆教授脸色阴沉的好像要滴出水。 她怎么都没想到,陈着居然也来接机了。 这就表明了一件事,闺女把航班透露出去了,不然那小子怎么可能知道。 “都一个寒假没见了,感情还能这么好?” 陆曼心中有一种“努力了大半天,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”的愤怒。 不过出站以后,并没有看见陈着的身影,丈夫宋作民和他的司机倒是等在外面了。 司机先弯腰和陆教授问声好,然后不多说第二句废话,小跑着一趟趟往车上搬运行李。 这种就是领导最喜欢的下属。 话少多干事,领导不需要的时候,像个透明人一样隐形; 领导需要的时候,总是能及时的出现在视野里。 “怎么了?我是迟到了吗?” 宋作民是央企的领导,他和陈着一样,也是一路察言观色成长起来的,所以第六感非常敏锐。 他察觉到妻子的情绪好像不是很好,心中不由自主的一紧,连忙询问原因。 这不是害怕陆曼,而是在长期相处中形成了一种惯性。 有些家庭中始终有这样一个人,一旦事情没有按照她(他)期望的那样进行,他们就会生气、会发火、会指责。 实际上很多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,比如说鞋子摆放的位置不正确、煮饭稍微有点干、晚两分钟出门…… 久而久之,只要她(他)一锁眉,或者一沉脸,其他家庭成员瞬间如临大敌,连忙反思自己有没有做错的地方。 直到那个人脸色恢复正常,整个家才会慢慢放松下来。 “不是你的问题!” 陆教授推了推金边眼镜,冷然说道:“陈着也来接机了。” “陈着?” 宋作民扭头望了望,下意识的问道:“他知道你们的航班吗?” 陆曼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闺女,懊恼的说道:“反正不是我说的!” “噢~” 宋作民顿时会意。 既然妻子没说,那就是微微的意思了。 但他不能理解的是,这和妻子生气有什么必然联系吗? “我好不容易让两人分开这么久。” 陆教授忿忿不平的说道:“要他来大献殷勤吗?” “……你怎么还是这种思维方式。” 宋作民扁扁嘴,好像有一些无语。 在珠海的时候他就告诉妻子,强拆的爱情最坚固。 你阻挠得越厉害,这些年轻人就越坚定。 四十多岁的大学教授,这点道理应该懂得啊,怎么到自己身上反而迷糊了。 还有你不同意他们恋爱的理由是什么? 因为陈着目前只是国内一所985大学的学生,不是美国藤校,没有留学深造经历,也没有在一些国际顶级期刊上发表过什么文章。 远远没有达到你心目中对微微男朋友的标准,和家里亲戚介绍起来丢面子,毕竟闺女这么优秀。 但是! 先不说这种事应该充分尊重微微自己的意愿,对于那些所谓的“标准”,宋作民一点都不在意。 你侄子陆秉棠,毕业于普林斯顿。 你外甥女的老公刘鸿渐,沃顿商学院的高材生。 他们确实达到了那个标准,但是在很多方面,宋作民觉得他俩绑一块都不如陈着。 只是陈着现在的履历上确实没有他们俩耀眼,宋作民也不想多做无谓辩解,时间迟早会验证这一切的。 “能分开的,你不阻拦也能分开;不能分开的,你使出浑身解数也没用。” 宋作民起初还很有耐心的劝道:“一个寒假没见又怎么样呢,难道回学校后就见不到了吗?” “所以我才打算把微微送出国,和你商量时不是也同意了吗?” 陆教授提高一点音量。 听到母亲这么说,宋时微轻蹙一下婉约的秀眉,平静的看向父亲。 “不是……” 宋作民明显愣了一下:“我同意闺女出国,只是觉得她可以增长见闻和开阔眼界,压根没有考虑陈着这方面的因素,你不要把两件事混在一起说。” “你!!!” 陆教授冷峻雍容的脸上,浮现出一丝烦躁,掩盖了身上清隽的书香气息。 她觉得丈夫多变且没有原则,因为疼爱闺女,所以什么事都顺着微微。 “这种事你不应该和我统一思想统一战线吗?” 陆教授也不顾就在白云机场,直接指责丈夫。 宋作民感觉妻子纯粹在无理取闹:“你做得不对,我为什么要和你站一边?” 以前也是这样,自己白天要考量和决断很多公务,晚上好不容易回到家想放松一下,结果就因为一些事情没有顺着妻子的意思,结果又被拎起来“审判”。 这种争吵内耗了大量的精力与能量,让人的精神愈发疲惫。 家也不再是一个放松的地方,反而时刻要警惕随时可能变成战场。 时间一久,宋作民宁愿睡在办公室,至少耳边能清净很多。 “我为你们父女俩付出这么多,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呢?!” 站在陆曼的角度,丈夫工作很忙,闺女能有现在的模样,全都是自己辛勤栽培的结果。 怎么到最后,全家人都要站在自己的对立面? 这就是宋董与陆教授的主要矛盾,并且目前来看,如果一方不能主动妥协退让,冷战还将会一直持续下去。 司机搬好了行李,远远的站在一边。 这个距离的把控,恰好听不到吵架的内容,但是又能注意到领导有什么需要。 只要宋作民一招手,司机立刻就能跑过来。 果然能够成为厅级领导的司机,必须得有点小智慧。 虽然宋作民与陆曼的社会身份都很煊赫,但夫妻间吵架是不看这些的,在彼此的眼里,对方就是满身缺点的普通人。 眼看家庭矛盾隐隐有升级的趋势,一直沉默不语,仿佛对这一切已经习惯了的宋时微,突然淡淡的说道:“我不去国外。” “什么?” 陆曼不悦的盯着闺女,仿佛在说这件事你没有决定权。 宋时微目光幽凉,犹如寂静佛堂里的长明灯,始终不偏不倚亮着清冷的烛光。 直到出现一位拜佛的信徒,他虔诚跪拜时掀起的气浪,无意中让烛火左右晃动起来。 那一刻,仿佛是动了凡心。 “我看见陈着了。” 这是sweet姐下了飞机后的第二句话。 宋作民与陆曼顺着闺女的视线看过去,陈着果然正向这边走来。 临近三月,天气渐热,他就穿着一套宽松的运动卫衣,耳朵上插着白色耳机线。 身材颀长,脚步轻快,笑容温和,就是大学里常见到的那种帅气男生的模样。 平心而论,就算是挑剔的陆教授,对于陈着的外貌也没有多大意见。 不过他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,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。 刚才还在吵架的宋作民,瞬间收敛了脾气,双手负背站立,等着陈着来给自己问好。 陆曼也闷哼一声闭上嘴巴,不过却是扭过了头,好像懒得和陈着打招呼。 夫妻俩的反应虽然不一样,但他们目的都很相似,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,完美校花宋时微的父母感情不和。 陈着走近以后,目光在三人脸上一扫而过,在sweet姐脸上稍作逗留,然后热情洋溢的打个招呼: “新年好,祝叔叔阿姨新年快乐,事业顺利,牙齿天天晒太阳。” 中国习俗里有这样一句话,没过正月都是年,23号才正月十七,完全可以拜个晚年。 “陈着,你也新年好。” 宋作民表情和蔼,语气亲切,完全感觉不出刚才还在吵架。 第(1/3)页